黎越

如洗

初进山,是蜿蜒曲折的环山路。一道道白如练的缎带束着绿色的锦,有些朦胧的绣纹,是开到荼蘼的夏花。我在想,若是夏季,是不是盛满的灿烂,会漫过轻灵,有别样风趣。

山就好像大地倔强的刺,峭壁绝地藏着它的直独。九华山大约和善,便生满了树。不一样的相,一样的漂亮,一样披敞着翠的衣裳。

榆、竹、松、橡子、冬青、五加、米心、棠梨、交让、杜鹃…出落亭亭。那些言不尽名字的守候,让山栖成垂天雀翼,每一片羽都有陈久的年轮。偶然裸露的岩石,也同样镂刻着岁月。

不似孤傲的淙淙泉水,偏追嶙峋砸落。雾是山的恩泽,如烟袅袅,悱恻缭绕。天近破晓,雾却浓腻,惹得阳都逾了错觉,染了月骨里羞赧和脉脉。一半清醒,一半模糊,云梦泽被,是温柔乡。

云放肆地散着温柔,行路是迷途,渺茫难求。是谁提起云深不知处,料想缘此山中,才笑觉烂熟的句,总是蕴着道理。

微凉的风,舞着飘摇的雾,栽进怀叶的树,坠如雨露。风动,我停。于是吹起了我的发梢、我的嘴角、我心间久违的逍遥。是树,是雾,是我,缠绵流连,在湿漉漉的栈道阶处。

一路,我不曾错过鸟语,也听得见水声潺潺。唯独,密林层峦、纵深幽壑、浸沐清雾、难见瀑布。

眼前娟秀的绿色,都予了山河,不曾丝毫吝啬。一呼一吸之间,溢满了圣洁和清澈,如果我稍提及氧气,都斥着妄自和亵渎。

远望林峰,凌云之城,万物逢生,慈目含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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